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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ursday, January 29, 2009





童年的音符

我常常梦到家里的桃红色钢琴化身为一只大怪兽。

记得小时候大概三岁半,还不会走路的时候,妈妈就把我送进YAMAHA的小小音乐班,说是学前教育,让我赢在起跑点。那时候我还含着奶嘴,包着尿布,走起路来活像只企鹅,屁股高高翘起,左右摇摆。

直到现在妈妈还常说,当时我是班上的高材生,特别聪明,老师唱“DO RE MI”,我就会跟着唱“DO RE MI”。直到现在爸爸也常说,我是第一位在小小音乐班里学会用右手弹“小蜜蜂”的学生。据说,当年看到孩子弹完整首“小蜜蜂”曲子时,他们不禁喜上眉梢,眼眶泛红,带着既感动又骄傲的口吻,跟在场的其他父母们开怀地说:“没有啦,都是老师教得好”,再以腼腆的“哈哈哈”来作收场。我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微笑着,张着大大的眼睛,想着下课的时候,不知道有没有麦当劳可以吃。

“小蜜蜂”之后,我又在懵懵懂懂中,成为第一个学会“亮晶晶”的学生,接着是“两只老虎”和“生日快乐歌”,最后则是“结婚进行曲”,赢来了不少赞许。我并没有特别认真努力,只是听觉特别敏锐。琴声不是一种声音,更像是一幅画面,音符会随着旋律的节奏而摆动,时高时低。有时优柔得像个扭着水蛇腰的舞者,有时粗狂得像征战沙场的战士。这些音符就像流星般穿入我的耳膜,进入我的脑壳,挑动我的神经,最后扩散成一片星海,透过指尖倾泄而出。

我或许对弹琴有兴趣,或许还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地天分,不过在“结婚进行曲”之后,学琴练琴不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。老师的要求越来越严厉,弹错一个音符,马上就用铁尺打手背,冷嘲热讽更是家常便饭。上完课,我总像一个失意老人般垂头丧气回家,揉着隐隐作痛的小手,以为会找到安慰,但往往都是:“赶快去练琴,不然小心下次又被老师处罚!”

记得有一天,大概是觉得够了,上课时故意把琴盖大力阖下,“碰”的回音流窜室内不散,应该是我弹过最美丽的音符。老师一巴掌打下来,我也不感觉痛,只是庆幸这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。直到现在妈妈和爸爸还常说,我的童年有钢琴作伴。

我常常梦到家里的桃红色钢琴化身为一只大怪兽,大口大口的啃噬着一本本琴谱。

(个人的青涩叛逆,交织在父母长辈的期盼和价值中,仿佛走音的琴声让人惋惜。初学弹琴的描述充满画面的质感,不过全文语句的起头介词过多,如刺耳的重音,这里做了一些删除。结尾颇具魔幻想象,修改后移入开头作为呼应,原题“童年,在盖上琴盖的时候结束”像一篇优秀作文般矫情。 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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