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体美

前提：有一群人，他们为了某个慈善手语音乐剧排练了一个半月。每个星期排练两、三次，每一次至少两个小时。而他们在台上的表演时间，只有，嗯，少过五分钟。但是他们仍然努力的排演着，就是为了追求那负责人要求的：“整体美”。

表演快要来临了，在最近的一次彩排，发生了这样一件事：


负责人：由于上头说我们需要增加多一组还未受过训练的表演人员，但是，我们的表演场地就是这么大。为了整体美，我必须删掉一些已经受过训练的表演人员。

演员们：可是。。。他们。。。我们。。。

负责人：大家不要讲话，专心排练。

这时负责人走到一组表演人员彩排的地方，仔细地盯着他们的表演。她似乎心里有所打算，但又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。她走到一位小女孩的面前，企图婉转的告诉她：you are out!

负责人：因为你除了表演这个部分，还有演戏，所以我必须把你给拿掉。

小女孩：可是，我。。。为了练这个东西，牺牲了好多我的时间。。。为什么拿掉我？我练得很好啊。

负责人：因为你还有演戏。。。而且。。。你比较高。

小女孩：（这也是理由吗？）可是，我很辛苦的。。。练了很久，而且。。。

负责人：你的牺牲，可以成就别人走入经藏，也可以造成我们的整体美。

小女孩：（委屈，伤心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）

旁边的人看不下去了，出声道：可是我们排练的很久，这样会不会太过。。。

负责人：（严厉的打断）我在讲话，请你尊重我。

小女孩：（嘴巴翘了起来）有没有办法，让我还留在这边。

负责人：我也是没有办法的，我是为了整体美，整体美你知道吗？

小女孩：（放弃了最后的希望，眼泪稀里哗啦的流了下来。她知道讲太多也没有用。）

负责人：来来来，大家继续排练，快点快点，我们这个礼拜要总彩排，大家要记得整体美！整体美！

这时候，音乐响起：

布善种子，遍功德田。
普令一切，发菩提心。
无量大悲，救苦众生。

负责人看着一切，心想我这样做是对的。她满足的微笑了。

她拍拍手，吩咐大家回去岗位，继续为了那“整体美”排练。

这时候，音乐播到了这里：

法相如是生如是法。法相如是住如是法。
法相如是异如是法。法相如是灭如是法。
法相如是能生恶法。法相如是能生善法。

这个小女孩在台下哭得更惨。

负责人看着台上排演的进度，满足的点了点头。

台上的人虽然心感不平，但也不愿多说什么。继续排练，追求“整体美”。

音乐到了结尾:

尔时大会皆大欢喜。为佛作礼。受持而去。

小女孩哭红了眼，默默地拿起背包，准备离去。

整体美，或许在这里达到了。

但是整部经藏的精髓，已经流失。

小女孩的脑里仍然环绕着音乐的旋律：

一生无量，无量一生。
佛法广演，众生普应。
如是甚深，无上大乘。
菩萨当修，无量义经。

她的手不自觉地开始比起了练了一个多月的手语。

只是，这时候她已经在回家的路上。。。

而负责人依然感到满足。
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整体美，她跟自己说。